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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士论坛(我在看守所的日子(三))

生活 2023年12月25日 00:37 1.1K+ 欧乐

“辉少!”大家伙的饭早都吃完了,那几个大佬这才吃完,辉少就是前天晚上帮我刷身子的人,一个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因为柜员机吞了他一百块,便拿铁锤把柜员机给砸了的人才,因为精神有‬问题,在这里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照顾,日常工作就是给室长洗衣服,给全监仓的人洗吃饭的水勺,还有就是帮阿佬摘水口(这里面的活是做塑胶花),很多刚从拜山花工厂发来的物料都是刚从机器里面打出来的,废料都得由里面的人来清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辉少虽然手上忙着洗碗,嘴里却不忘哼着慧开禅师的《无门·平常是道》,




听到胖子叫他,便应了一声“到!”随即放下手里的活,湿湿的手就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一步三转身蹦蹦跳跳地穿过我们因干活分两边坐而在中间留出来的过道。




大家对他这种痴癫的举动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是不懂辉少刚才念的禅诗,所以辉少此时的美丽心情被他们完全无视了,偶有几个嘴里哼了一声,听口气也不过是发自内心对疯子的嫌弃,而我当然不可能做到像他们那样笃定,但是,事实上还不由得我去对辉少有过多的关注,便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砰……”的拳脚击打声,然后是辉少的求饶声。




很多人当初本以为里面叫辉少是要他去收拾那些个大佬吃饭的水勺,却不料祸从天降,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刚才那偶有的几个人为什么对辉少哼了一下,原来不是因为对他的不屑,而是因为幸灾乐祸,事后才知道这里面超过半数的人对于辉少的各种被虐都是喜闻乐见的。




因为语言上的障碍,我完全听不懂里面执法者和被执法者之间所说的语言,只能听出那几句骂人的土著语,而那几个刚才对辉少极为冷漠的人此刻却在低声说笑。




以为事情没这么快结束,才过去几秒钟,就看见辉少单手托着几个水勺,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打的原因,走路的姿势上半身总是斜挺挺的。更以为辉少也消停了,谁知他却是把水勺放下后一个大马金刀的转身站住,来了一句降龙十八掌之一的不知道什么掌,嘴里还不忘“嘿哈!”一句给他自己的出掌配上个背景音。见怪不怪,大家依旧忙着自己手头的活,但我却真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妈个臭逼,良心喂了狗了。”不知道辉少是故意的还是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大脑又‬出现Bug了,收起掌法后用大嗓门吼了一句,然后就没然后了,也彻底安静了,而促使辉少不再犯病的功臣就是从监室门口处飞过来的一个板拖,代价就是我也有幸分得了一个,因为我刚才笑了。




“新兵,中午值班。”十一点半,风场收工,全体人员统一午休,但不管是晚上还是中午,都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以防止别人自伤自残或者是他人趁人睡着了下黑手,不过这只是表面文章而已,真若是有这么人道那就不会有那些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发生了。不过说是说中午得睡觉,但对于那些手速慢的人来说,中午也得把物料搬进监室加班。




我接过阿瘦递过来的监衣(就是一个黄马甲)刚穿上,耳边就“呼…”的一声飞过一拳头,正好打在我旁边的一个江西老表身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江西老表也不甘示弱,拨开我一个蹬步加个膝击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向刚才出手打他的被大家称为臭屁的人胸前。




据我后来对臭屁的了解,此刻的他完全失算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江西老表会有这么近乎于光速的反应,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压了个正着,上半身因为受到如在高速飞驰的火车般的撞击力,虽然没有直接躺在地上,但也往后跄踉了几步,后脑勺直接顶在传物口上面的墙壁上,那一声清脆的胪骨撞击声甚至让我怀疑臭屁的脑袋是精钢煅造的。




也在这一刻,东厂的鹰犬们才齐齐冲向老表并把他按住,室长也在这时大喝一声:“停手!”




我以为在这种环境下室长的权威大于天,因为他的勒令会使得场面就此安静下来,然而还是我过于缺乏对事态的臆测以及还没深刻体会到被关在在这里面的人十有三四在心理上出于对压抑心理的发泄欲望。




就在室长话音刚落,臭屁便又冲了上来,将本己被锦衣卫们制住的老表的头使劲地往坚硬的地板上磕!




“臭屁!”室长又是一句大喝,伴随着这一句喝斥声,之前还在看戏的大伙都动了起来,说劝架是真心骗鬼吃豆腐,更多的人是出于报复或者发泄心理,凑上前来不分敌我,揪住人便乱打一通。




剧情逆转太快,以至于使得高高在上的室长大人也失去了他的威信,眼看场面失控,如果再一任发展下去,虽然在这里面所谓的人权就是一坨狗屎,但若真把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这个室长也当到头了,毕竟这种群殴可不是出于管理上的需要,相反,是他在权力上的失控。




“呜…”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无奈之下的室长只能转身按响了监室的警报器,立马监控室便接了警报,而原本还在尽情嗨皮的角斗士们在听到警报响起后也陆续地停下手脚,只是很多桀骜的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往日里有冤的双方此刻都瞪大着眼睛瞅着仇家心里却在骂贼老天为什么就不能赐予我们凡人用眼神把人给KO掉的超能力?




“路好,管教,我这仓里有人打架。”室长在警报接通后直接报告,对方只是“嗯”了一声便如挂电话一样把报告挂了。




“你阿妈个之!”这句话己经成了室长的口头禅了,“很能打是不是?”




“是他先打我,莫名其妙!”老表两手抚着额头,即便这样,我还是从他因为指关节粗大十指缝无法并笼的缝隙处看到了几个点亮的灯泡。




“他偷了我的花头(所谓的花头就是手工活做好的拜山花,至于手数就是每种不同类别的塑料花的各物料在拼装时每个部件与部件之件拼装的次数。)”臭屁听见老表的回答后不等室长发问作了抢先回答。




“我没偷。”老‬表‬一‬如‬开‬始时‬的‬斩‬钉‬截铁。




“再‬敢说没偷?”臭屁紧逼上前,两只眼睛瞪着老表,似乎要冒出火来,双手更是因为过于用力攥紧拳头而有些微的颤抖,很显然他在尽量克制自己,我敢肯定只要下一秒老表还不承认或是说了臭屁不爱听的话的话就又会迎来新一轮的暴力!




然而此刻的臭屁是注定不能再动人家分毫的了,锦衣卫早在他质问老表的时候就很默契地拦在了两人之间。




“谁打架?”也正在这时,送物口贴着一个脑袋发问,同时监仓的铁门被拉开,却没有所谓的管教或是保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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