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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涛(中国汽车工业奠基人陈祖涛:我就是陈昌浩与原配夫人刘秀贞次子)

科技 2024年01月12日 08:21 768 令涵

我就是陈昌浩与原配夫人刘秀贞的次子陈祖涛。曾有人质疑我是假的,因为陈昌浩在回忆文章中说他的次子名叫洋生。其实我以前的确叫洋生,因出生于父亲出洋留学苏联之时,所以取了这个名字。但这只是小名,大名还是叫祖涛。这与我哥的情况完全类似,哥的小名叫柏生,大名却叫祖泽。按陈氏宗谱所言,我们属于“祖”字辈,因此都以“祖”排名。


陈昌浩与陈祖涛父子合影照


总有人喜欢称我是“中国汽车工业的奠基人之一”或者“中国汽车的创始者之一”,但这些说法只是一些好心人或热心媒体的赞誉之辞,大家不必当真,我也受之有愧。


我们汽车工业从无到有,由弱到强;从“一汽”的艰难组建与照搬照抄,到“二汽”的自主设计与自主建造,其间充满诸多艰辛与坎坷,有些困难非常人所能遇见,但我们最终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取得了胜利。这个过程就像我们先辈走过的万里长征一样,也是那样气壮山河,令人动容。


在这个伟大的历程中,我的确为国家汽车工业的发展作出过一些贡献,但如果非要我自己评价自己的话,我其实只是中国汽车工业的马前卒。


我与中国汽车国产化结缘,源于在苏联学习时接触到了汽车工业的一些基础理论,而自己能够幸运地到苏联去接受现代化的教育,并最终成为我国汽车工业的马前卒,则与我父亲陈昌浩于1937年突然出现在武汉有直接关系。


我出生于1928年初,那时父亲陈昌浩已离开祖国几个月,早已到了苏联的中山大学。我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父亲走后开始还有家信往来,后来突然音讯全无。那时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家里人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哪里会想到他在1937年夏天不仅突然出现在武汉,而且还托人到家乡找到了我们。


就这样,一家人终于在汉口仓促见面。后来才知道他早在1930年底就已从苏联毕业回国,先奉命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不久后又于1931年春被派往大别山,从事革命根据地的建设,并很快就发展成为红四方面军总政委。他与总指挥徐向前率部从大别山打到大巴山,又从大巴山打到河西走廊。就是在河西走廊,他遭遇到人生最大的滑铁卢,西路军全军覆没,他本人也由巅峰状态直接跌入低谷。


西路军军政委员会组成人员


对于父亲的功过是非,我是他的晚辈,哪能随便评说?他曾经是一位敢打敢冲的红色将领,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谢幕,他早已成为一名历史人物。既然是历史人物,就应该由历史学者去讨论,由历史学者去评说。


《陈昌浩革命生涯》封面


父亲在河西走廊死里逃生,最终在好心人帮助下抵达西安。在奔赴延安前,他抽空来到武汉,想法与家人短暂相聚。此时距他离开家乡已整整十年。


首次见到父亲,我只有9岁,开始觉得他很陌生,但毕竟有天然血缘关系,很快就与他熟络。没过几天他就要走,计划取道西安奔赴延安。妈妈刘秀贞要带我们哥两跟他一起走,但他以一切还处于动荡不安中进行推脱,而我又喜欢赶路,几经商量,父亲带决定带我先行,等到延安安定好后,再想法接妈妈和哥哥同去。


于是,我跟随见面没几天的父亲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在这里又突然见到了张琴秋妈妈,得到了她的呵护与关爱,她视我为已出,我一辈子都记得她对我的大恩大德。


第二年父亲因病经中央特批到苏联治疗,我又幸运随他到了苏联。往事虽然已过去几十年,我至今都记得行前父亲说的那句话:“我想带你到苏联去,明天来的要是架大飞机,我就带你一起去。”于是我就盼望第二天飞来的是大飞机。到了第二天,果然是一架大飞机,于是我就又成了幸运者。


随父到了苏联,他治他的病,我则开始接受系统的教育。在那里,我与许多中共中央领导人的子女都是好同学、好朋友,特别是毛岸青,我们在一起住了时间最长。


1945年我从苏联的高中毕业,被设立在莫斯科的鲍曼高级技术学院录取。有人说这所学校属于苏联最好的工科类大学,此话可能有一定道理。那一年我还只有15岁,学校开始安排我学焊接,但经过一段时间尝试,我并不喜欢那个东西,便向校方一再提出申请,调换到了机床与工具专业。这个专业可向汽车制造方向拓展,正是我所喜欢的事情。但当时真的没想到,就这样把专业一改,竟然从此与中国汽车结缘,竟然在不经意间成了一辈子只会干汽车的人。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曾先后被安排到斯大林汽车厂和高尔基汽车厂去实习,开始与汽车真正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1951年2月,我结束了大学的学业,开始起程回国,准备参加国内建设。


当时国家正准备接受苏联援助,在长春投资建设一汽。我于当年3月刚回国,周总理就问我想干什么,我回答说:“我在苏联学的是机械,主攻方向是汽车,回国后想搞汽车。”周总理说:“好极了,既然你想搞汽车,那就马上再回苏联吧。”我一听急了,好不容易回来是要为国家建设出力,怎么又要我回苏联呢?我当然明确表态不干。但后来经总理一解释,我又高兴地回到了苏联。原来国家当时正在和苏联洽谈建设一汽,总理想要我以一汽代表的身份参与谈判,再顺便到苏联的汽车厂进一步实习。


1952年重新回到苏联的陈祖涛


于是,我在1951年9月再次回到苏联。当时一汽虽已立项,但还没有开建,而我又是以一汽工作人员的身份再次回到苏联工作的,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总有人爱称我是“一汽的第一名职工”。如果我那时真是一汽的第一名职工,我可真的要感到骄傲和自豪呢!


1953年7月,一汽正式开建,但我已提前为它工作了近2年,也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为了推动相关项目的落地,也为了一汽早日建成投产,我总是在中国与苏联、长春与北京之间的路途上来回奔波。总的来说,从1951年春天毕业回到,到1956年7月一汽建成投产,我先后担任过一汽驻苏联代表、设计处主任、工艺处长等职务,亲自参与了“一汽”从选址、设计、基建、安装、调试到投产的全过程。这此宝贵的经验,对我后来的工作弥足珍贵。


在一汽工作的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青春的岁月,我不仅亲自参与了从筹备到投产的全过程,而且有幸见证了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辆轿车,也就是东风轿车的问世。在此期间还有一件非常令人振奋,非常令人鼓舞的事情。受国家相关部门委托,为了向1959年国庆十周年献礼,我带领技术攻尖团队,仅用33个昼夜,就成功组装出第一辆红旗样车。


1965年,二汽被正式列入国家“三五”计划。我因为有筹建一汽的特殊经历,被确定为二汽建设五人领导小组成员。那一年我37岁,是五人小组中最年轻的。遗憾的是,不久后“文化大革命”暴发,红卫兵开始造反。我因为既有个人留学苏联这一经历的问题,又有父亲那些在当时永远也说不清的问题,被造反派从湖北十堰揪回长春,反复挨批受整。后来,又被以莫须有的反革命分子罪名,送到吉林农村接受农动改造。


1973年,国家形势开始发生好转,我个人也再次迎来干事创业的春天,不仅撤消了劳改份子的帽子,而且从乡下回到了城市,更令我惊喜的是,国家相关部门突然任命我为二汽首任总工程师。于是我在44岁的那一年,又重新回到自己喜欢的汽车岗位,又可以为国家生产汽车献计献策。


白白逝去的那些时间虽然令人惋惜,但只要加倍努力还是可以适当弥补。好在我当时年满44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在家人的支持下,在12个副总工程师和数千名工程技术人员的配合下,开始全身心扑在自己喜欢的汽车事业上。


晚年时期的陈祖涛


1978年,二汽正式投产,年产量5千台,是当时我国规模最大,工艺最先进的汽车制造厂。1981年初,根据国家总体安排,我被选调到北京,参加中国汽车工业公司的筹备。在筹备工作取得进展后,又于次年正式调入。在党的培养和教育下,先任总工程师,后任总经理,不久又开始担任这个组织的党组书记,仍然从事着与汽车有关的事情。


陈祖涛回忆录封面


我这个人没有其他本事,这一辈子就仅知道汽车这个事,就喜欢干与汽车相关的事情。到底是与早年留学苏联所学有关,还是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还真不好说,反正我这一辈子是既为汽车而生,也为汽车而活。我虽然不可能参加到父亲功过是非的讨论中,但我还是可以给自己的一生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我其实只是中国汽车工业的一名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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